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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秦烈照着白月光的模样,烧出的瓷。

他爱我,我爱他。

空荡的身体里渐渐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心脏。

秦烈拿走我的心,去救车祸的白月光。

后来,秦烈问我为什么不爱他了。

他恨我没有心。

可我的心,是他拿走的呀。

……

秦烈把我推下台阶的时候,我的手臂摔坏了。

我用陶瓷胶小心翼翼地粘合,还是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,怎么也沾不上。

等秦烈回来给我补吧。

他手艺特别好,我胸口的洞就是他补的。

完美无缺。

像从来没有被切开过一样。

但秦烈没有接电话。

我从清晨等到傍晚,他也没有回来。

第二天忽然听见门铃响,我连忙奔向门口,却看见一个陌生的妹妹。

“你这张脸,是照着我姐整的吧?”

“明天我姐就要住进来,秦烈限你上午搬出去,不然就要叫警察告你私闯民宅。”

“你应该不想闹得这么难看吧?”

我偷了某个死在整容黑机构的孤女的身份。

我经不起细查。

秦烈还是不接电话。

或许,他是故意的。

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骗我了。

拿走我的心后,他对我发誓,等救活了凌雪,他便回来,和我如约举行婚礼。

他会像以前一样爱我。

“如雪,相信我,你才是我最爱的人。”

那一刻,我好想告诉他,我不喜欢“如雪”这个名字。

可我依旧善解人意地将他送出门,嘱咐他一路小心。

关上门,我砸了家里唯一的镜子。

由瓷变成人后,我很怕照镜子,总觉得镜子里的人在窥视我、嘲笑我。

家里的镜子只有秦烈在用。

但我知道,他不会回来了。

我也知道,凌雪的妹妹在骗我。

但秦烈不愿意再见到我,是我们共知的事实。

我拖着行李箱走在人流如织的街道上,萧瑟的秋风卷着枯黄的落叶。

清晨冰凉的冷意像小蛇,钻进我的衣袖,钻进那尚未修补的洞里。

冻得我浑身发颤。

秦烈已经半个月没管他的账号了。

他是陶瓷手艺人,奖杯摆了两面墙,因最擅长做人形瓷,网友们戏称他为“当代女娲”。

我是他的助手,在他不直播的时候,拍一些没入过镜的沧海遗珠。

手机日志提醒我,今天要直播。

最后一次,有始有终吧。

今天的弹幕有点奇怪。

不是质疑我整容,就是骂我当小三,还有人起哄让我去拍x光自证清白。

以前嗑我和秦烈cp的粉丝,也纷纷发言,问秦烈是不是另有所爱。

我点进一条连发了八次的链接,跳转到同城热搜词条#当代女娲和他的缪斯#

浪漫的烛火中,凌雪双手合十对着蛋糕许愿,秦烈深情凝望。

发布者配文:姐姐和姐夫,牙给我甜掉了。

秦烈和凌雪是住对门的青梅竹马,他们的爱情算是一本校园小甜文。

可霸总文更有市场,秦烈只好忍痛放手。

谁知霸总是渣男,凌雪出了车祸,差点脑死亡。

醒来后终于认清现实,回头与秦烈再续前缘。

我应该难过的。

在我生出瓷心后的某个夜里,秦烈叫错了我的名字时,我难过地直接哭出来。

他抱着我哄了好久好久,甚至扇自己耳光。

我依旧很难过,眼泪不断往下落,止也止不住。

他第二天有直播,可为了哄我,放了粉丝鸽子,也推掉了一个百万大单。

我终于从一件件事情里感受到了他的爱,眼泪渐渐止歇。

可现在,我却没有眼泪呢。

我揉了揉眼睛,只觉得它干涩地,有些疼。

我关掉弹幕,拍完早就选好的几件瓷器后,平静地向大家告别。

以后,我不会再登陆这个账号。

以后,秦烈的事与我无关。

“如雪,你什么意思?”

秦烈站在工作室门口大喘气,他穿着热搜里那件灰白色的风衣,袖口沾了点马卡龙粉渍,和照片里的奶油花颜色相似。

他们昨晚,应该很开心吧?

“我想改个名字,叫‘白梨’,白瓷的白,梨花的梨,怎么样?”

我记得,刚刚化作人的时候是春天,工作室的梨花开的很好。

有花瓣落在我头上,轻飘飘的,带着淡淡的香。

和我的瓷身一样,白白的。

“我跟你保证多少次了?凌雪现在就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,我不能看着她死!你已经做了四年的人,应该成熟了。为什么还要耍小孩子脾气?还想让我花几天时间去哄你?”

我第一次发现,秦烈有一点可怕。

他眼睛里的火,比窑炉还要炽烈。

他让我发一个声明,解释直播里告别的话,只是因为我生病了,需要休息一个月。

一个月后,一切如常。

我们的婚礼,也将如期举行。

我麻木地望着他,时间久了,像打开的窑炉慢慢冷却,秦烈也终于冷静下来。

“如雪,你听话一点好不好?”

他怎么不听话?

我说了要改名,他却还叫我“如雪”。

我想纠正他,可是他的电话响了。

来电显示——凌雪。

我怎么打也无人接听的电话,在我面前,第一声没响完就接通了。

“秦大哥,我姐不见了,手机钱包钥匙都没带,我怕她想不开......”凌霜带着哭腔,“明明昨晚过生日还好好的......”

秦烈连忙安慰,又飞快看了我一眼。

转头奔向了他更在意的人。

秋风将落叶推向他刚才站过的地方,遮去了脚印。

仿佛,他从未出现过。

婚纱店的小刘问我什么时候去试纱。

我想了想,告诉小刘,真正的新娘生病了不方便,恰好我们身形相似,所以我只是个帮忙量尺寸的替身。

“后续问题,请你联系秦先生。”

小刘连续“啊”了好几次,显然是脑子里的各种猜想在打架。

唉。

都是秦烈造下的孽。

希望凌雪继续选那个婚纱品牌,不要害小刘拿不到提成。

小刘人还是不错的。

一开始给我挑的几套都特别好看,我不敢看镜子,小刘以为我害羞,便不断地鼓励我,还牵着我出去给秦烈看,带着我转了几个圈。

秦烈不太满意,说婚纱有些配不上我。

小刘提议尝试设计款手工定制,就是价钱有点贵。

“一辈子就一次,当然要给老婆最好的!”

小刘半开玩笑地要找降糖药。

那天真的很开心。

我们选完设计师,又去湖上划船。

我们说了好多情话,一起看着亘古永恒的星空,以为爱情也会如此永恒。

但如今想来,秦烈口中的“老婆”,是我吗?

他认为,通用款婚纱配不上的人,是我吗?

心底已经有了答案,我却不愿意去揭晓。

就让疑问永远停在那里。

只要我看不见,就不知道它在腐烂。

像我手臂上的洞,穿上衣服,就看不见了。

我回酒店时,坐地铁坐过站了。

前台打了我三遍电话,问我要不要续房,什么时候去取行李。

我抓着吊环,任由手机在兜里响,周围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。

还有人埋怨我要是不想接电话,就按静音,别吵着大家。

“有点公德心行不行?”

我不是故意的。

我只是,突然动不了了。

失去瓷心以后,我瓷化的频率变高了。

一开始只有短暂的一两秒,到现在已经能持续五分钟了。

好在皮肤还和正常人一样,不会突然吓着大家。

可是,我的行李没有了。

前台说是我自己去取的,有监控为证,说完还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我,仿佛我有第二个人格。

是个危险的精神病。

身份证在行李箱里。

我想续房,问不要证件行不行,反正前天也登记过。

前台却说不合规矩,委婉的劝我回家。

我知道,她怕我精神不正常,弄坏了酒店的东西,害自己被老板骂、扣工资。

都是打工人,都不容易。

可是我没有家啊......

夜里有点冷,我把衣裳拢了又拢。

心里忽然想,要是瓷化就好了。

瓷化后,感觉不到冷热。

一对情侣从我面前嬉笑着走过,亲密暧昧,和监控里的秦烈与凌雪一样。

凌雪穿着夏天的白色中长连衣裙,身上披着我的草绿色风衣。

秦烈知道我行李箱的密码。

他怕凌雪冷。

那他怕不怕我冷啊?

这么想着,我突然笑起来。

我由上千度的高温烧成,怎么会怕冷呢?

我搓了搓手,走到背风的地方,想在地图找找有没有什么近一点的洗脚城或澡堂子。

突然,有人打掉了我的手机。

凌霜。

催我搬家的妹妹。

“你还挺有手段的,先在直播间里假装告别,又让婚纱店去催秦烈,提醒他不要忘了你们的婚礼。”

“那你知不知道,秦烈定下的婚礼时间,其实是他高中时向我姐表白的纪念日?”

我不知道。

我只知道四年前的那天,我化作人形,第一次看见秦烈的眼睛时,就觉得他喜欢我。

非常喜欢。

秦烈说,那是我们爱情的起点,也将是我们婚姻的起点。

他会永远爱我。

只爱我。

可是现在,他却站在凌霜身后,质问我为什么没有在酒店等他。

刚做人时,我什么都不懂,跑出工作室就找不到回去的路。

没办法,我只能在原地等着秦烈来找我。

后来,他教我用手机,我还是不认得路,但我学会了让路人帮我描述自己的位置,以及发定位。

然后乖乖等秦烈来接。

有时候,我还会故意走丢。

我喜欢看秦烈来接我时,眼里又是紧张,又是宠溺,还带着几分无奈的神情。

那是一种被爱的感觉。

我因爱而生,便格外渴求爱。

可我现在,好像不太需要了呢。

“她刚才讽刺我,你听见了吗?我的手机还被她摔坏了。”

“凌霜未成年,你跟她计较什么?手机坏了重新买就是了,又不是买不起。走,跟我回家。”

我往后退了两步,避开他的手。

可还是被他抓住,捏到了我手臂上的洞。

他忽然把我拽到怀里,小声哄我:“回家,我给你补一补。”

凌霜翻了个白眼。

可能是为了和凌霜赌气,可能是这个洞实在不舒服,我还是上了秦烈的车。

以前我都坐副驾驶,凌霜跑地比我快,先一步坐上去,秦烈又叫我不要计较。

“她还是个孩子。”

凌雪居然真的搬过来了。

她原本住自己家里,但父母总是埋怨她没抓住霸总的心,她被家人一刺激便想不开。

今天差点去跳湖。

就是我和秦烈常去划船的那个景观湖。

湖边有个卖棉花糖的阿姨,我每次去都要买一串。

我喜欢吃甜的。

秦烈不放心,便让凌雪搬过来,又让放假的凌霜贴身照顾。

住进了我和秦烈住过的主卧。

我们回去时,凌雪已经睡了。

秦烈带我去工作间,顺手从冰箱拿了一盒巧克力。

“可能有点疼,你先吃点甜的。”

我微微皱眉,只看包装,就觉得巧克力好腻啊。

我是瓷人。

在瓷化的时候碰到坚硬的东西,就会像瓷器一样开裂、掉渣。

等瓷化消失,别的地方都恢复成人身,只有碎掉的部位会保持瓷状。

那是我身体的一部分,就像人受伤一样。

会疼。

我还未生出瓷心时,也会不定期瓷化。

修补我,秦烈可谓驾轻就熟。

以前他总是会问我,到底怎么弄伤的。

然后教我,怎么样保护自己,才不会再次受伤。

但今天他好像不准备问我。

也对。

他推的嘛。

谁愿意责备自己呢?

我其实不愿意将瓷心送给凌雪,但秦烈趁我瓷化的时候,将我绑在工作台上。

他不断对我发誓,不断求我原谅,不断切割我的身体。

忽然,我认命了。

半个月后,我后悔了。

我试图要回瓷心,秦烈却急切地赶我走。

推搡间,我摔下了台阶。

他原本伸手要来扶我,可凌雪站在走廊上轻轻一喊,他骤然收回手,转身离去。

没有一丝犹豫。

之后,他不再接我的电话。

也从没问过我,那日有没有摔伤。

打磨机发出刺耳的声音,令我头昏脑涨,每磨掉一点儿,我都疼地浑身发抖。

人类的止痛片对我无用,我每次都靠吃甜食缓解。

秦烈放下打磨机,给我剥了一块巧克力。

我直接将它丢到了水池里。

“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?”

“不想吃......”

“你想用你的疼痛来道德绑架我吗?如雪,你能不能成熟一点?”

砰砰砰!

凌霜慌乱地敲门,说她姐姐在哭。

秦烈急忙解下围裙。

起身时,他特意给我挑选的补料滑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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