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我的双胞胎妹妹爱上了我的未婚夫,在婚礼前夜杀了我。
她开着赛车一遍又一遍地从我身体上碾过,将我扔到戈壁荒漠无人区。
扮作我的模样,娇羞地坐在我的婚床等着同我未婚夫圆房。
顶替我享受众人赞誉,和他一起被称为“赛车界最强夫妻搭档”。
但她不知道,她眼前这个男人。
比她还要可怖。
1
我飘在空中,看着迟程穿着一身英挺西装走进婚房,身材颀长,绰约挺拔。
身上是隐隐约约的酒味。
我愣了一愣。
难道他今晚是开心的吗?
不然为什么滴酒不沾的他,会在婚礼当天喝这么多酒?
我的妹妹宋归一脸娇羞地坐在我精心准备的婚床,见迟程进房,她站起来:“阿程......”
迟程解扣子的手顿了一顿,而后面无表情道:“我们结婚了,不代表你就能得寸进尺。”
“没有外人在的时候,不许叫我老公,也不许叫我阿程。”
宋归愣了一下,随即柔声道:“是。”
她和我是同一天出生的同卵双胞胎。
不仅长相一模一样,声音也一模一样。
却在出生那天被保姆带走,直至五年前,才被宋家找回。
所以她叫宋归,而我叫宋俟。
归,是回家的意思。
而俟,是等她回家的意思。
不得不说,宋归为了这场鸠占鹊巢可谓蓄谋已久。
我的眼角有一颗泪痣。
宋归为了不被迟程认出来。
也狠下了心在自己的眼下纹了一颗一模一样的泪痣。
因为多年在户外驰骋。
我的皮肤是偏黑的健康小麦色。
刚回到宋家那年,宋归仍是天生的冷白皮。
而如今,她也将自己晒成了和我并无二致的肤色。
甚至也同我一样走上了赛车这条道路,做领航员。
她蓄谋已久,也狠得下心。
还记得婚礼前夜,我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。
戈壁荒漠的大风吹得我生疼。
宋归开着赛车,居高临下地望着我。
她说回到宋家后,她整整花了三年时间准备。
她说她势在必得。
她说如果当初她没有被保姆抱走,嫁给迟程的人本就是她。
这是我欠她的。
迟程垂眼看着她:“你换了睡衣?”
宋归一愣,随即羞涩道:“是,你喜欢吗?”
她今天穿在身上的是一套性感蕾丝睡衣。
显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,前凸后翘。
和迟程在一起三年。
我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睡衣。
宋归是知道的。
可她等不及了。
迟程未置可否,神色不明。
接下来的事不用想,我都知道会发生什么。
迟程厌我,却并不会不碰我。
常年的赛车运动,使他的体力总是好得惊人。
就像是为了报复我一样。
每次翻云覆雨,我都会被他折腾得浑身松散。
宋归脸色绯红,眸含春水。
但就在迟程要俯身的时候,他看着眼下的人,突然停住了。
“你的疤呢?”
2
我的右胸上方,有一块疤。
那是两年前的一场拉力赛,因为雪天路滑,我和迟程的赛车撞上了一棵歪脖子树。
情急之下,我解开了安全带,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迟程面前。
右胸上方就这样撞出了一块伤疤。
这是我为了救迟程留下的疤痕。
迟程情动之时,极爱惩罚似地咬着这处不放。
宋归千算万算,却万万没算到,我的右胸上方,会有这样一块疤。
她慌了一瞬,很快稳住了心神:“我嫌这里有着块疤不好看显得丑,就用祛疤膏祛掉了。”
迟程闭眼揉了揉眉心,突然之间不知为何没了心思。
他翻身而起:“我今天喝多了,头有点晕,去书房醒醒酒,你先自己睡吧。”
宋归看着迟程离去的背影,恨恨地咬了咬牙。
“明明哪里都这么像了,不就是一块丑疤,没了就没了,对他来说这么重要?”
“我都穿成这样了,竟然就这么走了,他还是不是男人?”
我也有些惊讶。
我没想到,迟程竟然真的会因为一块疤,走出婚房。
难道他发现了什么?
思及此,我自嘲地摇了摇头。
怎么可能呢?
迟程不是自愿和我在一起的。
五年前,他是我的赛车手,我是他的领航员。
我们一起跑了墨脱公路,昆仑天路,川藏北线。
他总是一袭赛车服贴身飒爽,少年意气强不羁,大概说的就是那个时候的他。
我喜欢他。
只是没想到,造化弄人。
第二年,迟家失势,倾家荡产。
迟父接受无能,一夕病倒,躺在病床昏迷至今。
幕后出手之人是我的父亲。
我还记得在我质问他的时候,他只是弹了弹烟灰。
说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商战,指责我小孩心性。
可我知道,不是这样的。
我的父亲是故意的。
迟程的母亲是他早已病逝的初恋,他这是在报复迟父的夺妻之仇。
迟家一时间家破人亡。
迟程作为天之骄子,一朝跌落云端。
他玩不起赛车了。
他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车队,再次见到他的时候,他在酒吧做服务员。
那双开赛车的手被人狠狠踩在脚下。
曾经的手下败将把钱撒在他的面前,哄堂大笑着要他弯腰去捡。
我看不下去,只觉得眼泪一瞬间涌上眼眶。
那双手,应该开着赛车,应该站在颁奖台上领过冠军奖杯。
唯独不该被人踩在脚下。
我一把攥住他的手,将他从不怀好意看他笑话的人群中拉走。
我说:“你父亲的住院钱我来出,我只要你回到车队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黑暗中,自嘲地笑了笑:“这是你们宋家人羞辱我的新手段吗?”
“代价是什么?”
我愣住了。
代价是什么?
我想和他说,我只是纯粹地喜欢你,无需任何代价。
但是骄傲如迟程,他能接受交易,却不能接受施舍。
我抹去眼角的泪,故作轻松地说:“代价是和我在一起。”
我和迟程就是这样在一起的。
我曾经问他:“你就不能喜欢我吗?哪怕一点点也好。”
他别开了眼:“我没有办法,因为你姓宋。”
他确实说到做到。
在一起后,除了床笫之事,我没有在他脸上看到除了淡漠之外的其他表情。
即便如此,我还是抱着那么一丝丝希望。
希望他能够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,认出宋归不是我。
我的尸体已经被他的赛车碾压了一遍又一遍,埋在戈壁荒漠之中。
但我又觉得悲哀。
迟程恨我至此,又怎么会发现我和宋归的细微差距?
宋归,宋俟。
名归者回到了家,找到了自己的归宿。
而我却什么也没有等到。
哎,其实还是有的。
我等到了自己的死亡。
3
当晚迟程的离去并没有让宋归失落太久。
因为前不久的比赛中,我和迟程配合默契,一同夺得了国内拉力锦标赛的冠军。
宋归会顶替我,作为冠军领航员,和迟程一起接受媒体采访。
我无力地张了张嘴。
宋归回到宋家后,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,亲昵地挽着我的手,喊我姐姐姐姐。
要我教她,说她也想当领航员。
直到我死那天,我才知道她从迈入宋家的那一刻起,就在谋划着这一切。
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她根本不是什么对赛车事业感兴趣。
她想要得到迟程这个人,就得在他面前表现得天衣无缝。
包括顶替我成为冠军领航员这件事。
只是宋归不懂。
我能成为冠军领航员,靠的是天赋和刻苦。
而这二者,她都没有。
两人一出现,媒体就蜂拥而上,围住了迟程和宋归。
无数话筒递到他们面前,纷纷夸赞他们是“赛车界最强夫妻档”。
有记者开口道:“宋小姐,像您这么优秀的女性领航员实在是少见,实在是吾辈楷模!”
宋归和迟程十指紧扣,害羞地低下了头。
迟程对着镜头,礼貌地笑了笑。
两个人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照射下泛着细碎的金芒。
我的心脏像被猛地揪住了一样。
那是我的婚戒。
我死后,宋归竟然生生从我手上将它掰了下来!
我急切地扑到迟程面前,用力地在他眼前挥着手,希望他能感应到我。
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只有一阵微风吹过。
可突然之间,迟程直直地看向我所在的方向。
我蓦然一惊。
难道迟程他......看得见我?
宋归关切地问他:“怎么了?”
迟程这才收回了眼:“没怎么,只是不知道为什么,总感觉有人在喊我。”
宋归脸上一僵,看也不敢往我这处看,扯出了个笑容:“听错了吧,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呀。”
我只觉得好笑。
宋归对我做了这般穷凶恶极之事,竟然也会觉得问心有愧,心虚地惧怕鬼魄吗?
就在这时,有个记者把话筒凑到了他们面前:“迟先生,宋小姐,你们作为国内拉力锦标赛的冠军赛车手和领航员,会一同参加下个月的环塔拉力赛吗?”
环塔,以“死亡之海”塔克拉玛干沙漠为中心。
无论从长度、难度还是危险程度,都是亚洲第一的拉力赛事。
迟程肯定地点头道:“会的。”
在环塔拉力赛上夺冠,一直都是我和迟程的共同目标。
只不过他话音刚落,宋归的脸色顿时就变了,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。
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,她的指甲早已深深掐进了掌心中,微微颤抖。
她在害怕。
环塔拉力赛的赛事难度,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。
一旦参赛,她必然露馅。
骑虎难下,她不得已对着媒体的镜头挤出了一个笑容:“我和我先生会一起参加的,大家可以期待一下我们的表现。”
4
迟程和宋归在进行环塔拉力赛前的训练。
每个领航员都有自己制作路书和提示赛车手的习惯和方式。
之前每一次比赛结束,宋归都会向我要走我在比赛中制作的路书和车内录像。
美名其曰:“姐姐,你这么优秀,我想向你学习嘛,我也想成为像你一样的领航员。”
其实只是为了更好地研究我的比赛习惯,天衣无缝地模仿我。
我自嘲地笑了笑。
当初我怎么就毫不设防,真心地把宋归当作妹妹看待了呢?
直到她开着赛车从我身上碾过的那一刻。
我才明白,我是农夫,而她是那条蛇。
在车上,迟程突然开口:“对了,我们之前不小心撞上歪脖子树的那一次,你发出的指令是什么?”
宋归的脸色明显的一变,却又很快恢复自然:“怎么突然问这个呀?”
迟程看似不经意道:“因为今年环塔不想再重蹈覆辙。”
他顿了一顿,眼睛盯着前方:“也不想你再受伤。”
我怔了怔。
迟程以前从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。
撞树之后,我挡在他的面前替他受下了那强烈的撞击,陷入了昏迷。
醒来的时候,护士后怕地叹了一口气:“总算醒了,你男朋友担心死了,不睡觉地守了你整整两晚,刚刚实在熬不住,睡过去了。”
她指了指沙发,一米八七的迟程,就那样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上。
双眼紧闭,却仍是遮不住的泛青和疲惫。
我闻言心里顿时柔软地陷了一块。
这是不是说明......我在迟程心里,是特殊的存在?
可他看我醒后,却只是淡淡道:“别多想,我只是不想再重新找个领航员。”
宋归脸色绯红,咬了咬红唇:“我说的指令是,80米右一接曲直向左。”
和我心里所想的一样。
她竟然连这也记下来了。
在看到迟程神色如常,脸上没有出现异常后。
宋归明显松了一口气。
头盔下面的脸上早已紧张得汗如雨下。
我心里止不住地失落。
就算迟程对我没有丝毫感情。
看在我和他一同在赛车里这么多年的份上。
他竟然也没有认出来,他身边坐着的领航员,不再是以前的领航员吗?
他对我,究竟是有多么的不关心?
下了车后,宋归脱下头盔,一脸欣喜地走到迟程面前:“今天别睡书房了,书房的床小,回来和我一起睡吧。”
迟程脱下赛车服的动作顿了顿:“你先睡,我今晚有个局,结束了就回去。”
宋归的面上失望难掩,却还是善解人意地体贴道:“好,你去吧,我在房间里乖乖等你。”
我只觉得奇怪。
迟程既然没有发现宋归的异常。
那为什么婚后这么多天,却都从没和她同房过?
难道仅仅是因为那块消失的疤吗?
5
我的灵魂不受控制地随着迟程飘去了酒吧。
包厢里是他在另一个车队的朋友,蒋序。
蒋序点了一根烟:“新婚燕尔,大晚上的不和嫂子在一起,找我这个孤家寡人干嘛?”
烟雾在迟程面前缭绕,我看不真切他的表情。
他摩挲着手中的杯子:“我不知道为什么,结婚之后,我总觉得宋俟变了个人。”
蒋序不敢置信地弹了弹烟灰:“嫂子不还是那个嫂子吗,哪儿变了?”
迟程定定地看着眼前飘起的烟雾:“哪里都没变,可我却觉得哪里都变了。”
“她对我不会是那样的低眉顺眼,在车上发出指令的时候,不会那样的迟疑和犹豫。”
“在我的印象里,她应该是张扬的,坚定的,果敢的。”
我错愕地愣在了空中。
原来在迟程心中,他竟然是这样想我的吗?
蒋序起身要给他的空杯倒满酒:“或许是你想多了,人不一直是那个人吗,长相也没变,难道还能大变活人不成?”
“也没听说她宋俟有个双胞胎姐姐或妹妹啊。”
宋归一出生就被保姆抱走,导致我母亲伤心得肝肠寸断,患上了抑郁症。
在我三岁那年,离开了人世。
自此,宋家小女丢失就是旁人不可提及的禁区。
我的父亲掩去了所有的踪迹,删除了所有的新闻。
宋归回到宋家后,也未曾对外宣称宋家有两个女儿。
因此外人只知宋俟,不知宋归。
迟程把空杯移开:“我喝饮料就行了,她不喜欢酒味。”
“提到酒味,婚礼当天,我没法推拒,喝了挺多酒,本以为回到房间后宋俟会皱眉不喜,没想打她什么也没说。”
我怔愣在原地。
车队的第一次聚会,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声,我不喜欢酒味。
迟程竟然就记到了现在吗?
他一直以来滴酒不沾,是因为我吗?
他也......在意过我吗?
包厢里的灯半打在他脸上,他的脸一半笼在阴影里,若隐若现。
蒋序把酒收回去,语带打趣:“得,别想太多,大喜之日,谁不喝点酒啊,嫂子那是开心得顾不上介意。”
“再说了,很快不就是你俩的环塔比赛了嘛,到时候你看看她怎么当的领航员,不就能知道她有没有大变活人?”
“毕竟现在的国内领航员,她敢说第二,还没有人敢当第一。”
迟程估计也觉得不可思议,闻言嗤笑了一声:“变了个人这件事我也觉得荒谬离奇,不过就是随口说说,没往心里去。”
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又忍不住道:“我不好出面,你帮我查查吧,宋俟她,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姐姐或妹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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