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白波看了眼白老爷,轻声说:“如今东边那些已投降撤回去,金陵那些又挑起内战,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。”
“他们回了国,倒便宜了那叫什么吉井田夫的小队长,不然我非找他报回一枪之仇。”张大鞭子有些醉意的说。
白老爷子抬眼看着儿子气愤的说:“那金陵的美式装备,飞机,大炮的正规军,那么容易就打亏那,这指不定谁的天下。”白老爷子气冲冲干咳几声。
何管家轻轻在背后拍了几下说:“老爷您犯不上生气,咱这三面环水,山高皇帝远的地方,十年八年还轮不到咱这,再说了,那几条破枪,还不如咱白家大院的枪先进那,就是打,凭着白家大院的土筑围墙,也够他打上十天半个月的。”
白波冷冷一笑,抬头说道:“表叔......”可他看到何管家双眉快皱到一块,还不停的向自己摇头,白波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。
“老爷您还是回屋休息会吧!”何管家又说道。
白老爷点了点头,冲张大鞭子招了下手,干咳着住着拐棍出了屋。
何管家陪着白老爷回了堂屋,白波酒兴正浓,又给张大鞭子满上,抬头看了看窗外,天已渐渐黑了下来,白波起身正要出屋。
“少爷,你有什么事吗?”女佣方丽上前说。
白波一愣,上下打量了下方丽,方丽虽说是白家女佣,可从不是女佣待遇,方丽是何管家的人,名义上是白家大院的佣女,私下里白家大院的人有哪个不清楚方丽和何管家的关系。
方丽今年三十不出,人长的还算有几分姿色,一张巧嘴无理也占三分,白家大院的佣女都不敢得罪她,得罪了她何管家那里也不好交代。
何管家已向她交代明白这是白家大院的少爷,对新进家门的少爷不可不敬。
方丽看出白波对她还不熟,忙说:“少爷您有事尽管吩咐,我是老爷火房的佣女。”
白波点点头很有礼貌的说:“我去长工的院里找下赵其和马成。”
方丽动情一笑说:“少爷,这是您吩咐下就行,我就代您办了。”说着故意拧动了下细腰出去了。
张大鞭子抬头见天已黑下来,今天自己是回不去了,索性喝个痛快,对于白波倒酒毫无阻拦。
这时,有两匹马冲进院中,身后的狼狗见到院里拴着的狼狗嬉闹起来。赵其和马成两人到没发现在白老爷的火房会有人向他们二人打招呼,二人牵着马正要去马棚,白波从窗子里伸出头高兴说:“喂,怎么才回来啊!过来,快过来。”
二人见是白波也高兴的点点头,指了指马又向堂屋看了看说:“等会,栓了马。”赵其说完随马成去了马棚。
二人返回火房见白老爷不在,赵其高兴的拍着白波说:“白家少爷回来了,也没带回个少奶奶?”
马成却没什么话说,不停地扫视着火房。赵其坐到桌旁看了眼张大鞭子说:“张叔这几年不见,又去哪发财了?”
张大鞭子嘴里嚼着羊肉说:“还能干什么,老本行,赶车呗。”张大鞭子说着拍了拍后背又说:“如今上了年纪,腰又受过伤吃不得重,只能靠白老爷子送的骡子,在站上等脚力活。”
白波为二人倒满酒,看了下马成说:“马驹子看什么呢?坐啊!”
马成见白老爷不在大起了胆子,马成比不得赵其,赵其算的上是白家的干儿子,偶尔也会来白老爷的专用火房吃顿饭,可马成只是白家大院的长工,在白老爷的食堂吃饭,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,今天如果不是白波在,他说什么也不会进白老爷食堂吃喝,让白老爷知道,那飞把自己骂一顿,打一顿,甚至是被赶出白家大院。
马成见满桌的牛羊肉早就馋的流口水了,见白波催自己坐下高兴的先抓了块牛肉放到嘴里。
白波取笑马成说:“还是那么没出息,记得当年帮我打了张所,我在家里偷了年糕给他吃,一下吃多了,撑得在地上打滚,喊着肚子疼。”
赵其喝了口酒,把嘴一咧,说:“要不是我想办法,早就撑死了,还能在这吃肉。”
白波停了笑说:“什么好办法,连我都让你害了,现在想起来都冤枉,他吃撑着了干嘛让我陪他泡在水里一夜,清早起来,可白家大院的人都在找我,以为我被胡子抱走了,从那次起,爹就想把我送走。”
马成实在对于他们说话不理不睬,一顿大吃二喝,风卷残云,几个人喝的兴起,酒越喝越浓,满桌牛羊肉越吃越少。
堂屋的大红灯笼已高高挂起,发着红光,大院静悄悄的,只有白老爷的火房里,四人喝的乱醉,胡说乱舞。
火房佣女方丽找来何管家才算停了酒宴,张大鞭子被马成扶着去了长工的房间睡觉。
张大鞭子一觉醒来,夜起方便,他出了屋,觉得酒劲不断上涌,身体摇晃着,双脚也没了跟,他就着月色去了大墙角解手,正要返回,可是他看着白家大院一座座房子,竟忘了自己从哪屋出来的。
张大鞭子虽说喝了酒,但是头脑还是很清醒,他知道自己喝醉了不能乱走,白家的佣女和太太们不知道住哪屋,如果自己走错了屋,去了那个佣女,或太太的屋,会闹出误会的。
夏季的夜晚让人感到舒适凉爽,张大鞭子心想自己不如在这待会,醒了酒在回屋也不迟,他想到这就在大墙跟下坐着打瞌睡。
他在迷迷糊糊中觉得有脚步声,就睁眼向四处看了看,几片薄云遮住了月亮,他在迷迷蒙蒙中见到有一个身影时高时低从后花园里出来,向自己这边走来,走路还一拐一拐的,张大鞭子越看越害怕,心想这不正像人们传说的鬼么,想到这里他的头发一下子全部都站起来了,全身的汗毛也站了起来,酒劲也一下子全不知道去哪了。
他听说过,白家大院是白老太爷活着时兴建的,为了霸占地盘,冤死在他手上的人多的是。死尸不离寸地,说不准这大墙下就有冤死的躯体,现在想来一定是哪个冤鬼阴魂不散,回来报仇了,自己还是不要吱声,免得引鬼上身,等到天亮自己就离开白家大院了。想到这他向墙边的草丛里藏了藏身子。
黑影拄着一个粗拐棍,时走时停,慢慢向这边靠近了,同时有一缕腥臭味道,也随之而来,张大鞭子用手捂住嘴,紧张的心狂跳着,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别喊出声来。
黑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,向院里看了看,又一拐一拐的走过去了,他看清了这是个男鬼,却穿着一件女人的衣服,后背的衣服已经腐烂了,显然是死去多年的尸体。
如果不是自己捂着嘴,会被那难闻的腥臭味熏吐出来,他看着从身边走过去的鬼,吃惊的呆愣在那,这鬼头发乱糟糟的,还有几缕挡住了脸,手里的拐棍分明是只枪。
张大鞭子不敢再看下去,他擦着额头上的凉汗酒劲也随着散了,当自己觉得不那么紧张时,忽然想起这鬼好像在哪见过,可是自己一时半会,却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。想着想着他情不自禁的向鬼去的方向看了看,让他大吃一惊的是鬼不见了。
张大鞭子哆嗦着跑回屋,到了屋里在无睡意,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觉得很是奇怪,现在自己怎么一下子走对了屋。不要在想了,活人见鬼是不好的,说明自己......
可是他怎么也睡不着了,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一丝睡意,自己想想都好笑自己是上了年纪的人还怕什么鬼,现在在屋里,屋里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,那些白天干活的人都鼾声大作。
他扯掉被子索性坐了起来,点着自己的旱烟袋,感觉自己不那么紧张了,头脑也清醒了许多,他一下睁大眼睛,刚刚那鬼自己认识,别说他穿女人的衣服,就算扒了他的皮自己都认识,他不就是挑了自己一刺刀的小队长吉井田夫吗。
张大鞭子急忙把烟袋放下,在屋里找到一把叉子,快步跑到刚刚那鬼消失的地方,可是在那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。原来在鬼消失的地方是白家大院向外排雨水的洋沟,这洋沟是通往护墙河的,里面大多是废水,臭水。
看到这里他恍然大悟,原来鬼身上那难闻的臭味,是从那排水的洋沟里走弄的。
这时天已有些亮了,何管家来招呼长工们起来干活,见到张大鞭子拿着叉子在墙边转悠,便走过来不解的问道:“您大清早拿着叉子在这干嘛?”
张大鞭子楞了一下说:“我起来方便下。”
何管家看了看他手里的叉子又不解的问道:“那你干嘛拿着叉子?”
“你们大院的狗多,又都不认得我,我怕咬我。”张大鞭子笑着说。
何管家也笑着用手指着张大鞭子说:“老张呀!你我还不知道么,别说是狗就是鬼你都不会害怕。”
张大鞭子向四下看看见没有人,靠近了何管家耳边小声的说着自己看到得是。
“有这事?我在大院常住那我怎么没见过?”何管家吃惊的说。
“何管家这事我能骗你么,要不是我亲眼看见,而且还是从我身边走过去的,我能乱说么。”张大鞭子认真的说。
两个人说着话回了屋,张大鞭子收拾了一下东西,装上了骡子车又说:“何管家我的求您点事......”
何管家一笑说:“老张有什么事你就直说,还说什么求不求的。”
“何管家你也知道我家里人口多,孩子也大了吃的也多了。”张大鞭子低头说道。
“老张放心吧,饿不着你,老爷早让我准备好两袋小米,在你回去时拉着呢!”何管家说着,指了指屋门口的两袋小米。
张大鞭子笑呵呵的把小米装上车说:“何管家您没明白我的意思。”
“那你什么意思?”何管家不解问道。
“我是说我的孩子大了,该给她们找点事做了,这白家大院用人的地方多,出来一个人就少一张嘴吃饭。”
“我明白了,老张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。”
张大鞭子拉着骡子向外走又说:“何管家等老爷醒了告诉他一声,我不等他醒了,趁着早晨天凉快我先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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