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
妻子和儿子,还是没能看到满满的最后一面。
我原本想着拖一拖日子,拖到妻子和儿子回来,可也许是我那天不合时宜的电话惹怒了他们,原本十天的旅行,被他们增加到了一个月。
满满的尸体就那样,躺在冷冰冰的太平间里,始终得不到安息,无数个睡不着觉的夜里,我总幻听到满满的哭声,幻听到她说自己好冷。
再也控制不住情绪,我第一次自作主张,将满满火化下了葬。
随后便狼狈的躲在家里,整日里喝酒逃避现实,就在我又一日将自己喝的烂醉,醉倒在沙发时,出去旅游已久的妻子,连同儿子儿媳终于回了家,只能带回的,还有一位不速之客。
一进屋,妻子原本的笑脸便僵硬了起来,看向我时带着几分嫌弃和不耐,顺脚踹倒了酒瓶后,便开始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。
“我们这才多久没有回来,你就把家弄成这个样子!”
“到底是个祸害,除了像个窝囊废一样呆在家里,什么价值都创造不了!”
我浑身上下遍布酒气,破旧的白背心洗的发白,相比较吴家文,他一身正装穿的板板正正,看上去精气神十足。
与其一对比,确实显得我格外狼狈难堪。
“王念白…我还没死,你就要光明正大的把人带回来了吗?”
她像是被我戳中了心事。脸上一阵阵青白交错,随后将手里的包撒气似的往我脸上一扔,怒斥着我。
“李福乐!你说的这是什么话!我和家文之间清清白白!是这次买的东西太多了,才麻烦他帮忙拎上来一些。”
“果然是心脏的人,看什么都脏!你这一辈子也没什么长进,就是个自私自利,棒打有情人的窝囊废!”
我听着她的话,刚想反驳,就被从卧室里出来的儿子和儿媳打断,他们两人面色不善,脸上难得的带了些许慌乱。
“满满呢?满满哪去了?”
我一听到满满的名字,顿时无力的瘫坐在沙发,掩面痛哭。
“满满那天是真出了事,我求你们回来,可没一个人相信我说的话!”
我从手机里调出满满的死亡证明,终于让他们相信,只是静默了一瞬后,屋子里便响起尖锐的哭喊声与尖叫声。
儿媳和妻子死死的拽着我的衣服问我怎么回事,我只好从头到尾又解释了一遍。
可话还没说完,便被儿子一拳打翻在地。
“为什么不救孩子!为什么不给孩子输血!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这把老骨头。”
我低着头,又抑制不住的淌出眼泪来。
“我也想啊!我恨不得将满身的血都给满满!恨不得是我替她去死!可医生说,直系亲属输不得血。”
儿子听完这话顿时失控的将我掼倒在地,一拳又一拳好不留情的向我砸着。
“谁说满满是你的孙女的!”
“你这个窝囊废被人戴了一辈子绿帽子都不知道!还不如死了算了!”
我听着他的话,突然像是被砸蒙了一样,好半天才颤抖着声音问他什么意思,可他只是停了手,死死的拽着我的领子,语气阴狠。
“意思就是,我不是你的儿子,满满也不是你的孙女。”
“我和满满的身上,淌着的,都是吴家文的血。”
我呆愣在原地,瞬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只能无力的转着眼睛,将屋里跪在地上哭的王念白,和向我挥起拳头的李天昊看了个仔细。
看着看着,不知怎么,便想起小时候的儿子来。
可我始终想不通,小时候那个天天跟在我身后叫爸爸,说要努力学习给我买大房子住的儿子,如今怎么像是仇人一般,同我拳脚相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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