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泥巴墙,泥巴房,泥巴糊的灶台。
一进来好像都能闻到一股黄泥巴气味。
家具也没几件:一张缺了角的桌子,三把椅子。
其中一把还断了条脚。
门口的水缸里空空如也,米缸里面还剩少得可怜的半勺粟米。
洛盈盈走近一看,灶台上积着厚厚一层灰,木柜中摆着一个粗糙破旧的陶瓷碗,里面放着两个鸡蛋。
除此之外,再无其他。
水池子里放着垒着一摞没洗的碗筷,不知放了多久,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馊臭味。厨房里面杂乱无章,满地的柴火和垃圾胡乱堆砌散落,本就不算大的房间里现在更是无处下脚。
墙壁上几处腕大的裂隙细碎延伸到整面墙,墙角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。
洛盈盈对着环堵萧然的家,感觉到心力交瘁。
开局半勺米,装备全靠打。
这一切也怪不了别人,大部分都是原主做的孽。
原本凭薛昭数一数二的打猎能力,他们一家子就算过不上衣食无忧的生活,起码也不至于过得这么凄惨。
但原主身体底子不太好,经常要花银子请郎中来调理身子。
她又三天两头地发脾气,有一点不如意就摔东西,又懒又坏,家里的活是半点不干,家里的吃食全进了徐仓和原主的肚子。
要不是徐仓把原主推了一把,现在柜子里那仅剩的两个鸡蛋都要给徐仓。
洛盈盈扶额无奈苦笑,原主也真是的。
她又绕到后院。可能是已经被打击得麻木,所以看见满地荒草也不觉得意外。
俗话说得好,来都来了。
洛盈盈在院中转了两圈,骨子里面的华夏基因崛起,这么大的院子不用来种点花种点菜实在太可惜了。
种田属性大爆发,拿起锄头就是干!
她不知道从哪个墙角摸来半新不旧的锄头和钉耙,将袖子挽到手肘上,便开始除草。
不算烈的太阳从远处田埂渐渐升到头顶,现在又向后山密林出垂下。
阳光照在背上的麻布衫,汗水顺着挺巧的鼻尖低落在袖口上。她时不时抬手擦一下额头的汗珠,然后头也不抬的、一口气锄完了后院的杂草。
后院的景象焕然一新。
虽然没有作物点缀,但起码不是荒芜之象了。
洛盈盈兴奋的撑腰站起,忽然感觉一阵猛烈的头晕目眩,差点又倒在地上,幸好手疾眼快的用锄头支撑着身体。
身体像是一阵阵悬空,过了好一阵她才回过神。
汗水顺着袖口流到手腕下,掌心传来一阵刺痛。就刚刚那么一会儿,手掌心居然已经磨破了皮。
这身体比自己想象得要虚弱和娇惯。
彼时,忽然前院传来一阵尖锐的爆鸣声。
“洛盈盈,你给我出来!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?”
尖锐爆鸣声是洛盈盈在上化学课时学来的形容词,她觉得用来形容这个女人的声音刚刚合适,绝对没有夸张的意味。
好像是......徐颍川的妻子刘灵绣。
刘灵绣见自己儿子出去好久还没回来,担心洛盈盈真要出了什么事,该不会赖在自己儿子身上吧?
她前来寻人。
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自己聪明伶俐的儿子跪在洛盈盈的院子里。
薛家那个没娘养的小兔崽子还拿着鞭子站在一旁,不让仓儿起来。
洛盈盈居然让那小兔崽子欺负他的儿子!
她都快气疯了,一开口就是脏话连篇:“洛盈盈这个烂骨头的,她有本事冲我来呀!欺负我儿子算什么本事!”
才刚到人膝盖的薛生白被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惶悚不安、低着头揪着身上的衣服,不知所措。
不过一会,洛盈盈闻声款步而来。
她捂住胸口倚靠在门框,柳眉微蹙,一双云雾朦胧的眸子疑惑地望向刘灵绣。刚刚做了活,她的面色有些绯红,像是一揽春水浮清波。
不得不说,洛盈盈的模样生得真是好看,就算说她是地主家的千金小姐也没人怀疑。
薛生白见她来了,眼神粲然一亮,怯怯喊了声“娘亲”。
洛盈盈朝他一招手,薛生白瞪腿跑到她身后。
刘灵绣一看见洛盈盈,嫉妒油然而生,她啐了一声,破口大骂道:“洛盈盈,你别每天摆出一副狐狸精勾人的样子。你看看!你把我儿子搞得这么狼狈。”
洛盈盈还寻思着小孩就跪一会能有多狼狈,只见刘灵绣一把将徐仓攥过来,指着他膝盖上的那两块泥,像是示威似的给她看。
差点给洛盈盈气笑了。
衣服脏了也能叫狼狈?
原主都被这小孩害死了那算什么?
洛盈盈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寒意。
“灵绣姐,你可能是误会了。”
“这孩子玩灶灰的时候我拦了一下,让我脑袋撞到石磨上了。我现在还天旋地转一样的晕。”洛盈盈扶着脑袋,娇弱地指着那块石磨。
上面还有一块半干的鲜红血迹。
一块是赫然血迹,一个是弄脏的衣服。
孰轻孰重,一目了然。
哪怕是伶牙俐齿的刘灵绣也被堵得哑口无言。
洛盈盈微微掩唇,眉眼间满是委屈,“我想着孩子犯错,罚跪一下便好了。不过灵绣姐要是心疼孩子,那就赔银子吧。”
说完,她掌心朝上。
舍不得人,那就舍银子吧。
刘灵绣瞪大了眼睛,将徐仓挡在身后:“你是穷疯了吧?这又是发了哪门子风?不轻不重的磕一下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。你这是讹人!”
洛盈盈对她的话不置可否,只是捂着胸口装咳嗽。
忽然喉咙中上涌一股血腥味,洛盈盈预感不好。下一秒,喉咙中居然呕出一股血来。
她怔怔地看着满地鲜红,脑袋也是死机了好一阵。
薛生白瞪大双眼,惊恐地看着满地鲜红,哇地一声哭出来。
娘亲要死了吗?
他不要娘亲死!
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,落在沾满了灰尘和泥土的衣服上。他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用哭声来表达恐惧。
隔壁的王婶听见这边的动静,伸长了脑袋站在矮墙那头看热闹。
她耳朵不太好,没听清楚刘灵绣说了什么。只听见隔壁院中隐隐传来孩子的哭声,薛家那个小媳妇躬身身子,捂着嘴,地上吐了一大摊淋漓鲜血。
“哎呦喂,真是折寿呀!”
她一拍大腿,赶紧叫家中儿子去请郎中,又跑到薛家院子里对着刘灵绣痛心疾首地说:“本来这是你们两的事,婶子也不好说你,但是你怎么能把她气成这样,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?都是邻里乡亲的。”
“我......是她先敲诈的!”刘灵绣的声音没那么有底气了。
洛盈盈吐血是事实,刘灵绣饶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赢。
她目光闪躲,心虚不已。
难不成真是自己儿子把她推成这样的?
不就是撞了一下脑袋吗?
洛盈盈也没想到自己会吐血,索幸将计就计。她弱弱道:“婶子,是徐仓那孩子顽皮,撞了我一下,我脑袋磕在石磨上了。你别说她。”
别光说她一个人。
那不还有小的吗?
王婶被她这么一提醒,也注意到被刘灵绣刻意挡在身后的徐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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