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我寻了个客栈,暂时住下了。
今日确实下了雨。
我出门走得急,没拿雨具。
瞧着天尚明,本以为走快些,就能避过这场雨。
可事事哪能皆如意,雨哗啦啦地就落了我满身。
我有些狼狈,店家好心给我递了块手巾,笑道。
“京都初春的雨就是这样,待这阵过去,雨就停了。”
一如店家所言,捱过这一阵,天光便重明了。
我妥帖地收好琴,和衣沉沉睡下了。
一觉天明,竟是我这些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。
但许是昨日淋了雨,醒来有些风寒的症状,头昏脑涨。
我便出门去了药堂,打算抓点药。
我正支颐等着伙计给我拿药,突然有人唤我:“阿黛姑娘?”
我转头看去,有些意外:“陈伯,您也来拿药,可是身子不适?”
陈伯看着我,轻叹了口气:“小侯爷昨夜头疼难眠,我只好来取点安神的药。”
我点了点头,谢云深这些年来的安神汤都是我亲自熬的,府里想来是没人会做。
陈伯犹豫了下,还是问道:“阿黛姑娘,你昨日怎么没回侯府。”
我语气如常,像是话家常般随意。
“陈伯,我不回去了。”
陈伯一怔,他还想说什么,想起昨夜府里的情形却还是咽了回去。
正巧伙计将药给拿来了。
我笑着同他道了别,转身便要出药堂。
意外地对上了谢云深漆黑的眸子,平静无波。
我笑容淡了下来,视若无睹地从他身旁走过。
谢云深蓦地抓住了我的手腕,他盯着我:“你昨日为何没回来?”
我轻叹了口气,耐心道:“小侯爷,有什么事吗?”
许是被我的称呼刺激到,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。
我除了初见时,几乎很少这么唤他。
谢云深想起昨日丫鬟前来回的话。
他那时失态地洒了茶水,绷着唇线:“她又在闹什么?”
他心想着不能总惯着我,便冷声道:“倘若不来,便不必待在侯府了。”
他笃定着我会妥协,毕竟以往我总是如此。
可谁知他等了一夜,迟迟不见人影。
他头疼得彻夜难眠,拧眉推门而出:“今日的安神汤为何没准备?”
守夜的丫鬟一愣,小心翼翼地看他。
“您以往的安神汤都是青黛姑娘亲自准备的。”
他一怔,这才发觉我已一夜未归。
我蹙眉盯着发愣的谢云深,挣扎着收回手。
谢云深回过神来,他手上力道愈重。
他细细思索着,皱眉似是不解:“你为什么生气,就因为我让你弹曲?”
我闻言,只觉得疲惫和荒唐。
众人都懂的道理,他却不懂。
我盯着他:“谢云深,我曾经为你抚琴是因为我愿意,而不是你想听。”
我深深吸了口气:“而昨日我不愿,所以我没去,你明白吗?”
刚入府时,他对我其实很好。
他会为我寻遍名琴和古谱,府里多了一块地来存放我的古琴和曲谱。
所以三年里,谢云深一句想念我的琴声,我便总是坐在庭院替他弹奏。
可或许日子长了,得到的多了,也便不再珍惜了。
他很少来我的院子听我弹琴,也不再主动提及。
府里的东西愈来愈多,我的琴和谱只能被挤在角落。
取而代之的是女子的首饰和衣裳和一些小玩意,但却不是给我的。
因为这些东西,每隔几日,我便会在叶双儿身上看见。
所以当谢云深随口问道:“你可有喜欢的,拿去便可。”
我抱琴摇了摇头。
他也不在意,哼笑一声:“也是,你这人满脑子只有琴,无趣得很。”
后来陈伯为难地同我说:“小侯爷吩咐说,要将这清出块地,添置点别的东西。”
我自然明白添置的又是那些哄叶双儿开心的玩意儿,该清走的自然是我这些占地方的琴和谱。
即便当初他寻来时煞费苦心,一掷千金。
可如今在他眼里,已然是一文不值的纸木。
于是我只带走了一把桐木琴,这是他送我的第一把琴。
其余的琴和谱,皆被锁在落了灰的库房里,不见天光。
谢云深闻言一怔,他下意识松了力道。
我趁机收回手来,后退了几步。
他深深地看着我,却还是固执地不肯落了下风。
“......那你也不该彻夜未归,我等了你一夜。”
我不为所动,我等他的那些日夜又有谁在意呢?
“你以后别等了,我不会回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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