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从小到大,所有人都喜欢假少爷印恒。
骄傲自矜的千金会为他压下自尊。
温柔善良的学霸会为他跟别人动武。
后来家里破产,一场车祸,千金瞎了,学霸废了。
印恒把真少爷的身份还给我,匆忙出国。
同样留下的,还有对我恨之入骨的千金和学霸。
我为了天价保姆费选择沉默隐忍。
等到欠款还清,我撕碎合约时。
千金双眼猩红地看着我,一双眼睛看起来想把我生吞入腹。
学霸从轮椅上站起来,隐忍着着把新的合约递到我手里。
1.
“我不想吃饭,离我远点!”
面前的女孩暴戾出声。
她空洞的眼睛转向我,面色愈加惨白。
“看到你都觉得恶心,恶心得昨天的饭我都想吐出来!”
我把餐盘端到她面前,温声道:“可是你昨天也没吃饭。”
下一秒,汤汤水水顺着我的脸滑下。
余笙维持着拿碗的姿势,嘴角扯起一抹疯狂的笑。
“沈括,你和我说清楚,印恒为什么走了?是不是因为你和他说了什么!”
我握着她的手腕,制止住她扔碗的举动。
她笑的反而更肆意,坐回了沙发,声音却软糯,似在撒娇。
“沈括,你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给印恒哥。我想听他给我唱歌,他最疼我了,不会不要我的。”
我看着她空洞的眼睛,沉默着松开余笙的手。
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更清楚,印恒不会回来了。
印家破产,欠下巨额债务。
总该有一个人去还。
况且印恒出国那天,余笙和楚嫣湘一路飙车到机场,路上出了车祸,一个赔了眼睛,一个赔了双腿。
余家和楚家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,他哪里敢回来。
他做惯了清贵少爷,就算卷了一笔钱逃到国外,也能给我一个月两万,来照顾这两位大小姐。
但如今真相撕破,我才是印家真正的孩子。
我得承担那些天价债务。
余笙看不到,但她能察觉到我的沉默,她暴怒地骂我。
“你哑巴吗?听不到我说话吗!”
她举起手边的教棍想打我,但是堪堪落在我身侧。
余笙面露恍惚,有些无助。
她总是不能记得,自己已经看不见了。
2.
我把地上的汤汤水水打扫干净。
余笙还蜷缩在被子里,小小的一团。
她有些不情愿地问我。
“印恒联系过楚嫣湘吗?”
我和她说没有。
我知道余笙整夜整夜地抱着手机,就为了等印恒一条短信。
但她永远不可能等到了,因为印恒早就把她和楚嫣湘拉黑了。
他花钱找我照顾她们,也不过是害怕余家和楚家找他麻烦。
印恒爱时轰轰烈烈,离开时也能明哲保身。
余笙又把自己埋了起来,声音轻轻。
“就算你才是印伯父伯母的亲生儿子,我也不会喜欢你的。”
我关上门,走了出去。
楚嫣湘在客厅弹钢琴,不过她没坐在钢琴凳上,而是坐在一架特制的轮椅上。
她见我出来,笑着对我颔首。
“余笙年纪小,阿括,别和她计较。”
她长得清丽,眉眼下垂,气质温和端庄。
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。
但我永远忘不了来照顾她的第一天。
她笑着朝我伸出手,说着以后请多关照。
下一秒,藏在她手心的钉子就刺穿我的手掌。
楚嫣湘只是挑眉看着我,眼里波澜不惊。
“阿括,你怎么受伤了,痛不痛?”
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,握着我的手,替我细细擦去血迹。
那些淡去的血迹,却在记忆里更加鲜明起来。
“在想什么呢?”
楚嫣湘把琴盖放下,温和笑着看向我。
我把她推到院子里晒太阳。
“在想以前的事。”
楚嫣湘的手一顿,但很快恢复自然。
她避开这个话题。
“阿括,你最近辛苦了。我知道印恒每个月给你两万,我再给你两万,你把印恒的联系方式给我。”
我摇头,只是把楚嫣湘推回房间。
楚嫣湘也不再说话了。
她也不信我。
3.
余笙绝食的第三天,我投降了。
我给印恒打去了几个电话。
他连挂几个,最后一个,他不耐烦地接起来。
“沈括,你能干干,不能干就滚!”
“你既然这么喜欢余笙,你就把她娶了呗,还给我打什么电话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娇柔的声音。
印恒安慰了几声,直接挂断电话。
可是今天是余笙的生日。
她一早起来,就算看不见,也把自己装扮地很漂亮。
像一位小公主一样,期待地坐在客厅。
我不想让她失望,可她想见的,从头到尾只有印恒。
楚嫣湘正在看书,听到这,勾起红唇。
“余笙,你不小了。印恒走了,不会再回来了,你还不懂吗?”
她看着浑身僵直的余笙。
“现在我们残废了,是累赘。你能不能懂事点,别给印恒和沈括添麻烦了。”
余笙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忽的带上几分寒意,嘴角勾起的弧度慢慢降了下去。
“沈括,带我回房间。”
刚把余笙带回房间,余笙便回过头,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。
她没有收力,肩膀剧痛之后,我闻到淡淡的血腥味。
她从喉咙里滚出笑意。
“印恒说,你喜欢我?”
我摁住她的下颚。
“松口,咬的这样紧,你的牙不疼吗?”
余笙不松,我叹口气。
“你是小狗吗?”
说罢,我从口袋里掏出草莓味的水果硬糖,塞进余笙嘴里。
我确实喜欢余笙,谁不喜欢鲜活热烈的小公主?
在我还是保姆儿子的时候。
印恒看不起我,楚嫣湘高贵疏离。
印家夫妇虽然喜欢我,特许我成为她们的玩伴。
可阶级不同,自然成不了朋友。
短短五六步的距离,却也是七岁的我难以逾越的天堑。
只有余笙带着一盒五颜六色的水果硬糖,塞进我的手里,乖巧天真地喊我哥哥。
也是那一盒糖果,把我带进了印恒的圈子,甜蜜了一整个夏天。
我也在夏天结束的时候,看到余笙用同样的办法,结交一个又一个朋友。
可少年的心动,却不会因为夏天步入尾声而结束。
余笙把草莓硬糖咬碎,终于松口,露出今天第一个笑来。
“沈括,印恒哥不要我,我只有你了。”
说罢,她走上前,踮起脚尖。
柔软而娇艳的唇几乎要触碰上我,我猛然后退。
余笙把剩下的糖吐在地上。
“可你哪里配和他比!”
她抓住我的头发,逼迫我低头。
眼里却没有神采,面色却疯狂阴冷。
“余笙!”
楚嫣湘沉着脸,坐着轮椅出现在房间门口。
她示意我走到她身后。
看我没有受伤后,才呵斥余笙。
“你自己冷静冷静,再来和阿括道歉!”
余笙咬着牙,寻声望向楚嫣湘时,表情甚至比望向我时更阴狠。
她沉默良久,转身缩回被子里。
我想把地上的糖捡起来。
或许是温度太高,也或许是余笙咬地太碎。
它融化在地毯上,不见踪迹。
甚至它留下的香甜,也被肩膀上的血腥味盖去。
我只能把地毯收起,跟着楚嫣湘走了出去。
4.
楚嫣湘让我推着她往商场走。
清绝的样貌引无数人侧目。
她看着前面的轻奢品店,示意我停下。
我知道她要给余笙买生日礼物。
楚嫣湘很骄傲,自从她失去腿后,她很少在出现在人前。
但楚家和余家有密切的生意来往。
楚嫣湘生了一颗剔透玲珑心,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。
她该与余笙交好,而不是成为敌人。
她看着展柜里的项链,细细挑选。
导购从不远处带笑走来,她看到我,有些惊喜。
“沈先生,你在我们这里买的礼物送出去了嘛?”
她撇见坐在轮椅上楚嫣湘的项链,露出更真诚的笑。
我想拦住她,但来不及了。
她笑着走到楚嫣湘面前。
“小姐,你这个项链真适合你。当初沈先生买下来说要送给他的朋友,他踌躇的样子,我还以为他不会送出手。”
楚嫣湘礼貌微笑。
“谢谢。不过这个项链,是我未婚夫送我的。他不叫沈括,他叫印恒。”
这下轮到导购皱眉。
她摇头,面色迟疑。
“不可能,这项链是我们家只有一条,很昂贵。沈先生来买的时候,他风尘仆仆,说要送给这个世界很珍贵的朋友。”
楚嫣湘的笑僵在脸上。
她迟疑片刻,颤抖地摘下这条珍重了五年的项链,刚想给印恒打电话,才想起来印恒根本不会接她的电话。
于是她扭头看我,似乎再等一个解释。
楚嫣湘成人礼那天,印恒和别的女孩彻夜狂欢。
等到玩够了回家,才想起那天是楚嫣湘的生日。
他没有功夫再去准备什么生日礼物,就把我的礼物偷走了。
楚嫣湘宝贝了很久的项链,发现那是我准备的,那该多讽刺?
没有解释才是最好的解释。
楚嫣湘阴冷的表情闪过几丝皲裂,她紧紧捏着项链,随后面无表情的将它扔进了最近的垃圾桶中。
“真恶心。”
5.
“沈括,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。爸爸妈妈已经向朋友借了一笔钱,把欠款都还上了。你没在印家享一天福,却还为印家做了这么多,你走吧......”
印爸爸颤抖着声音给我打电话。
其实他们真的很好。
保姆把我和她儿子替换后,直接远走高飞,把几个月的我送进了孤儿院。
印家夫妇牵着印恒的手来看我,看到我十指皲裂,满身伤疤。
那个温和的女人捂着嘴,眼眶猩红,把我搂进怀里。
家人对我真的很重要。
在孤儿院里得到的一颗糖,藏在口袋里,可以放很久。
然后在到春意盎然,天气回暖的时候,送给来孤儿院的那个衣着华贵的男孩。
这样我就能回家了。
我笑着想安抚他,就听见电话那头,有压抑不住的哭声。
我感到有什么东西纠紧我的胸口。
但下一秒,印妈妈接过电话,嘱咐我好好照顾我自己,就挂断了。
我心不在焉地做饭,菜不小心炒糊了,引得烟雾报警器发出尖锐的提示音。
楚嫣湘坐着轮椅过来把电源关了。
她带着一副金丝眼镜,腿上还放着一本书,仿佛忘了她昨天说我恶心的事,只是温和地看着我。
“怎么了,阿括?你已经知道伯母生病的事了吗?”
我手一抖,锅铲就掉到地上。
楚嫣湘微微一笑。
“听说是肾衰竭,严重到要换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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