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我养了一条极其漂亮的人鱼。
我每天拼死拼活做兼职给他买奢侈品,到头来却换不回他一个笑脸。
因为给不了他最好的生活,我一直对他心有亏欠,直到他的易感期,我急匆匆赶回家,亲眼看见他和我的双胞胎姐姐滚在一起,口中还念着她的名字。
“我爱的是你,不是她,我们复合好不好......”
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。
于是我如他心意,将他送回了姐姐身边。
可后来他在大雨中拖着脏兮兮的鱼尾求我垂怜:“是我的错…我不能离开你…”
听闻这话,我怀中那人将我搂得更紧,语气委屈:“姐姐,天气冷,别冻着了。
1
不眠不休一个月打三份工,我终于买到了靳燃想要的那款手表。
刚走出商场,手机便弹出提示——靳燃的易感期到了。
他身体本来就弱,易感期更是难熬,每次都难受地掉珍珠,看的我心抽疼。
咬咬牙,我还是买了两支昂贵的抑制剂回去。
毕竟,靳燃再难受也不会碰我。
而我舍不得他难受。
绕路去买抑制剂,回家自然就晚了。
我想到靳燃高大的身躯蜷缩在床尾的难受模样,就恨不得飞到他的身边。
可当我满头大汗地赶回家,准备给他打抑制剂时,发现卧室里并没有靳燃的身影,也没有他以往的怒骂声和抽泣声。
反倒是浴室里,传来了些许暧昧的声响。
隔着没有掩实的浴室门,我看见了靳燃那条蓝紫色的漂亮的鱼尾。
鱼尾,在人鱼的世界里象征着等级,而蓝紫色,是最美丽、最神秘,也是最稀有的。
我眼睁睁看着这条平日里靳燃碰都不让我碰的尾巴,在浴缸边沿不断轻拍,溅起晶莹的水花,随后慢慢缠在我双胞胎姐姐的腿上,带着显而易见的卑微和讨好。
他眼尾通红,胸膛急促起伏着,迷蒙地看向身旁的人。
“珠珠,我好难受…你、你快帮帮我…”
清晰的声音,从氤氲的浴室传来,打碎我心底最后一丝奢望。
靳燃没有认错人。
他知道那不是我,他知道那是我姐姐。
我姐姐叫沈珠,我叫姜知。
除了外貌,我们一点也不一样。
“珠珠,我不爱的姜知的,我只爱你,我们复合好不好…”
另外一个女声清凌凌地开口:“她什么都依你,你就没有一点心动?”
“说真话,我就帮你。”
我的双胞胎姐姐语气高高在上、轻佻,带着势在必得的强势。
靳燃细细地低喘,嗓音因为难耐而暗哑。
在易感期面前,他从来脆弱的很,我知道,他这时候说的一定是真话。
只听他冷笑一声:“姜知一个穷鬼,怎么能比得上你一根手指头......”
接下来的话被淹没在潮热的亲吻中。
原来如此,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。
心还挺痛的。
2
遇到靳燃那天,我被母亲抛弃了。
那时我刚成年,她找了新一任老公,二话不说和我断绝了母女关系,给别人当后妈去了。
而我的父亲,早在小时候就和我母亲离婚并且带走了姐姐的那个男人,在我无家可归的时候找上了我。
他盘着一对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核桃,说双胞胎姐姐玩物丧志,他打算让我代替姐姐去联姻。如果我同意,他就可以认回我。
我搞不懂。
女儿,是一个身份,还是一种交易呢?
我拒绝了他,任他的目光由自信转变成愕然。
一个他眼中荣华富贵的机会,对我来说却可能是一个万丈深渊。
那时候靳燃出现了。
他蹲在我租的链家出租房的门口,浑身脏兮兮的,衣服破旧,可他依旧美貌的惊人。
“我…无家可归了,你能收留我吗?”
我知道人鱼的眼泪会变成珍珠,社会上一些黑色产业会囚禁人鱼,逼他们产出珍珠换个好价钱。
他这么好看,如果被抓去了,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悲惨的事。
我一下子就心软了。
于是这两年,我养着他,省吃俭用,拼死拼活找兼职挣钱。
他是条极为漂亮的人鱼,最喜欢闪亮的东西。
我舍不得委屈他,往往钱没攒起来就买了奢侈品,好似纣王对褒姒,只求美人一笑。
连他嫌弃我挣钱慢,没出息,我也不会对他红脸。
我很爱他。
从来舍不得他哭。
哪怕在最困难的时候,靳燃掉了些珍珠拿给我说换钱交房租的时候,我也不会用掉他们。
我会把他们小心地收集在玻璃罐里,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找更多的兼职。
可能爱就是常觉亏欠吧,没想到他,
这么理所当然。
3
第二天,靳燃出现在我面前。
他心情愉悦,眉眼间带着餍足,一点也看不出昨天易感期的脆弱模样。
看见我摆在桌子上的抑制剂,他愣了一下,随即用怒气掩饰自己的慌乱:“昨天我易感期,你去哪里了?”
“去买抑制剂,迟到了。”我淡淡道。
“你不知道我易感期有多么难受吗?你还迟到,姜知你穷就算了,你还这么不把我放在心上!我真是看错你了!”
我冷眼看着他。
他已经不是最初那个蜷缩在我门口的小人鱼了。
或者说,从来不是。
两年来的予给予求已经让他变得陌生。
“所以你就去找了之前的下家,求她疼你?”
“姜知你还有理了你——”
说到一半戛然而止,他脸色倏然涨红,似是没想到我知道了真相。
“是,你知道了又怎样?”
他抓起一旁我为他打工买的表,“你知道这种表,我从前看都看不上吗?不管多贵的东西,以前我只要看一眼,第二天就能收到。你呢,勉勉强强,买倒是能买给我,就是太晚了。”
“一个多月之前的玩意,我现在早就不喜欢了。”一道弧线,我省吃俭用一个月买来的表,就这么被靳燃扔进了垃圾桶里。
他转身摊开手心,给我看他新得到的祖母绿宝石。
“我就说了一句想要,昨天珠珠就拍下来给我了。”他脸上是满满的眷恋与崇拜。
这祖母绿真闪啊,好像刺激到我的眼睛,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。
我感觉我的真心被践踏,碎成两半,几乎不能呼吸。
我伸手想去拉他衣袖,却被他误认为要拿宝石,狠狠一推。
他没收力,我的后腰装上柜角,猛地一下,钻心的疼,我一下子跌坐在地。
靳燃就这么冷漠地看着我,一动不动:“姜知,我和珠珠复合了,我再也不需要你了。”
随后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。
4
靳燃回到了姐姐身边,可日子还在继续。
月末了,我干脆不再续租房子,带着行李,拿手里所有的闲钱买了一张机票。
我要离开了。
上飞机之前,我给靳燃打了个电话。
告诉他有关他的东西我都收拾在一个箱子里,他如果要,就去拿,如果不要,就扔了。
也没等他的回答,我就拿出手机卡,利落掰断扔进了垃圾桶里。
从今天开始,我是一个全新的我自己。
上了飞机,看着机票上的目的地,我才开始懊恼自己的冲动。
我大学学的汉语言文学,上学的时候一直在写小说,算是半只脚踏进了编剧的门槛。
当时在网上有一个人很看好我,持续追更我的小说,不时在下面评论,得知我快毕业,更是邀请我去到他的城市。
可是写剧本周期太长,养靳燃没多久,我便停止在行业里深耕,辗转于各种来钱短而快的兼职当中。
自然也慢慢和那个人失去了联系。
这几天我鼓足勇气打开之前那个被我收在柜子里的手机,找到和他的聊天记录。
对话停止在两年前,最后的短信是他发的:“我在北城,你要来找我吗?”
当时我并没有看到这条短信,想来如果当初坚定地答应他,也不会遇见靳燃,或许事情早就大不一样了。
5
重新开始,我自然是要找份工作养家糊口的。
我在一家花店找到了工作。
店长是个很温柔的大姐姐,和我很是投缘,知道我无处可去后,她还给我介绍了房子。
好消息,房子很好,坏消息,是合租。
“这房子看起来太好了…”是一个小公寓,两室一厅,“可是我还没能力支付两室的房子…”我对她苦笑。
“是合租啦!你只要出一半!”店长推着我坐下,沙发软软的,陷下去,让人想睡觉。
这几天睡在花店小小的椅子上,整个人腰酸背疼的。
“总比你老是休息不好强,”店长看我还在皱眉犹豫,对天发誓,“我保证,合租室友不是坏人,他也是想要平摊一下费用......”
最终,我还是答应了下来。
原因无他,实在是沙发太太太舒服了。
店长说这几天室友有事出去了,所以搬进去后,我过了好几天独处的舒坦日子。
自己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,想吃什么吃什么的感觉实在是——
太!爽!了!
我以前过的是什么苦日子!!!
我把脸埋在香香软软的被子里,长叹一声。
然后好像是昭示我的好日子又到头一样,门锁和钥匙碰撞,发出哗啦啦的声音,我以为进了贼,慌慌张张的从卧室跑出来,和刚开门的少年大眼瞪小眼。
他的眉头紧紧皱着:“你怎么在我家?”
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。
蓬头垢面,哈喽Kitty的睡衣,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。
我看到他拿出手机。
“别报警!我是你的合租舍友,花店姐姐把我介绍来的,我是好人!”我冲刺上前抓住他的手机,给他摁灭,拉着他坐下,“你就是我的舍友吧。”
看着很E,实则是i人的至暗时刻。
我脸上还带着礼貌的微笑,实则心里已经尴尬的想给店长打电话了。
是先也没说是个男生呀!
6
和他解释了好一会儿,他才勉强信我,交谈中我知道了他的名字,嘉屿。
不过他看起来心情不大好,和我聊了几句后就眉眼耷拉着走进了卧室,不想与我有过多口舌的样子。
我倒是很随意。
不过我们俩互不干扰的生活方式很快就被打破了。
花店的工作并不繁重,空闲的时候我习惯看书或者自己记录下灵感。
很久没有动笔,文字都有些生涩。
于是我拿原先的笔名开了一本小说,慢慢地更。
本来以为没有读者,没想到之前的粉丝知道我诈尸了,纷纷过来支持我。
唔…尸体暖暖的。
夜色昏沉,我盘腿坐在餐桌上,阳台的窗开着一条小缝,将夜晚风和桔梗的清香一点点漫进屋子里。
我终于完成了新一章的写作,发到网站上后顾不得收拾便趴着睡着了。
因而没有看到热闹的评论区终于出现了那个熟悉的ID。
【你回来了?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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