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真相
帝京之中,人人艳羡嫁了车骑将军的长烟郡主。
明明在战场上伤了手,伤了心脉,毁了容貌。
却仍是将军府中唯一的女主人。
我从未怀疑过林北望对我的心。
直到某一天,我躲在帷幕之后,听到他同皇帝的陈词。
“您答应过准许我与长烟和离,另娶阿瑶为妻。”
“您不能说话不算话。”
后来,我主动和离,送妹妹出嫁,他却一直追我到边关。
我命人将他关在城门外。
“林北望,别耽误我搞事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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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被太后召进宫,躲在帘幕之后,听到我的夫君与皇上的对话。
“陛下,您答应过,若我此次得胜回朝,就准许我与长烟和离,另娶阿瑶为妻。”
“您不能说话不算话。”
我的夫君林北望,刚在漠北打了胜仗。
皇帝下旨,封了车骑将军。
满朝文武来贺,他却并不开心。
我问不出原因。
直到此刻,我站在重重帘幕之后,听着他声声急切的质问。
我才明白过来。
“北望,这是太后的意思。“
皇帝不怒自威,将话题挑了开去。
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回到将军府的。
来府上恭贺的人依旧络绎不绝,将军府的主人家不在,他们便都等在了大堂之上。
“说起来,咱们这位长烟郡主可真是好命,容貌不是一等一得出挑,却能当这车骑将军府独一无二的女主人。”
“我可是听说,林将军少年时令有心仪之人,是因为长烟郡主在战场上救了他,挟恩图报。”
我走进去的时候,他们的八卦仍旧热火朝天。
我不让侍女和下人通报。
等他们注意到我,已经是半炷香之后的事了。
他们个个噤了声,面面相觑。
“郡主,我们......”
“继续说,我听着。”
我挑眉笑了笑,漫不经心得走到首座落座,命丫鬟给堂中的众人上了茶。
可惜,这些人胆子不够大,也实在是不够真诚。
听了那些话后,说再多的奉承话,都显得虚假。
林北望也不回来,我便打发了人都走了。
没有人提到阿瑶。
那是我同父同母的同胞妹妹,年方十三便送进了宫中,养在太后娘娘的身边。
如今,已是御前的掌事大宫女。
嫁给林北望五年,我从未想过,原来他所喜欢的人不是我,更未曾想到,原来他真正心悦之人,竟是我的妹妹。
夜里,阴雨连绵。
我的右手手腕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,疼痛丝丝入扣,我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
晚餐时分便已经有军中的兄弟来送过信,林北望今夜要巡视京畿,就不回将军府了。
小兵临走的时候,似乎看了我一眼,眼神中带着隐隐的怜悯。
这日子还真是好笑。
我长烟郡主,如今也需要旁人的怜悯了。
这可都是拜林北望所赐。
我昏昏沉沉得睡着,似乎做了梦,又梦到自己回到了漠北冬日的那一片雪原之上。
趁着夜色轻骑行军,是为了烧掉北雍囤积在边城的粮草。
我们中了埋伏,漫天的利箭飞来,宛如地狱里夺命的锁链。
我从梦境中醒来。
周围的侍女们纷纷围上来。
“郡主,你可算是醒了!”
我此时才注意到,房间里站满了人。
“姐姐!你烧了两天两夜了,快躺下。”
我的妹妹洛瑶原正在与太医们低声商量着什么,见我醒来,忙疾步走过来。
我烧了两天两夜?
我怎么会发烧的?
“郡主五年前漠北一仗,除了伤了手,还伤到了心脉,日后千万要小心保养,夜间就寝前,定要关好门窗,莫在将自己的身体当成儿戏!”
老太医也是自小看着我与洛瑶长大的。
教训起我来,还真是当成了自家孩子。
“林北望人呢?他这个夫君是怎么当的!你病得这么重,他都不知道回来看看你!”
洛瑶早就憋着气,见我醒了,悬着的心放在了便开始找林北望的麻烦。
军中派来的人也有些局促。
面对洛瑶的质问,年轻的小兵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。
“阿瑶,京畿守卫事关重大,不必怪他。”
毕竟,若位置对调,我也不会管林北望的死活。
因我病势来得突然,皇帝特地给洛瑶允了假。
她在将军府又陪我了三天。
吃完晚饭,她便要回宫去陪伴圣驾了。
晚饭前,林北望回来了。
他一身戎装,见到洛瑶,眼底有难掩的欣喜。
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,不动声色。
“阿瑶,你年纪也不小了,就没想过要嫁人么?”
我舀了一勺的鱼汤给她。
她喝得津津有味,餍足得眯了眯眼睛,摇头。
“这御前女官我正觉得有趣呢,嫁人有什么好玩的。父亲母亲的遗愿,那可是希望我们这一生都能随心所欲的。”
我不着痕迹得瞥了林北望一眼。
果不其然,他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一下。
之后的话题都是姐妹的闲话家常。
时间差不多了之后,我送洛瑶出府,林北望也一同陪着。
“将军。”
我喊他。
他应当是以为我要喊他一同回去,所以眼底闪过一闪而逝的不耐。
我笑了笑。
“宫中也不派人来接接阿瑶,你这个做姐夫的,就帮我护送一下。”
我站在门口,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。
洛瑶是我的妹妹,她的性子,我清楚得很。
林北望没有机会。
而我,也不打算再给林北望机会了。
我回了房间,将原本放在内室的那张弓取出来。
我尝试着拉开弓弦,手腕一阵剧痛。
“郡主!太医吩咐了,您要当心手啊!”
丫鬟急急得跑过来。
我将那把弓扔到丫鬟的怀里,“去,把它卖了。”
丫鬟瞪大了眼睛,还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这不是将军送您的生辰贺礼......”
“没错,但是我不想要了,拿去卖了。”
待我又重复了一遍之后,丫鬟讷讷得点着头,带着弓离开了。
一个时辰后,我命厨房烫了壶酒,送到我房中。
月色甚好,我一边赏月,一边饮酒。
林北望悄无声息得出现在我身后,将我手中的酒杯夺了去。
“病刚好,就又不当回事,是不是?”
他皱着眉头,训我。
以往,他也是这样。
我总以为他是心疼我的身体。
如今,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,总觉得他的管束中,是对我满满的厌烦。
“这是桂花酒,喝一点无妨。”
我伸手想要去够他手中的酒杯。
到底是因为身体刚养好,连着酒量似乎都下去了些。
我摇摇晃晃得站不稳,还是林北望搂着我的腰,扶住我。
他将酒杯放下,一只手轻抚着我的脸颊。
欲念横生。
后面的一切顺理成章。
他抱着我冲撞时,我想,果然人只要拎得清,还是能把感情和欲望分割清楚。
至少,林北望在床上从来没让我觉得不舒服。
丫鬟拿了卖弓的钱来给我。
我让她去买点吃的分给府里的仆从们。
林北望被帝京中的皇子们邀去京畿围猎。
我原以为他至少三天后才回来。
岂料,我夜间正要就寝,房门便被人推开。
他气冲冲得进来,带着一身的寒意。
手里,是那把弓。
“这把弓,为何会在三殿下处?”
他将拳头攥得紧。
“我卖了呀,将军送的生辰礼物可真是贵价货,好歹我也白挣了三千两。”
“就是已经都分给下人了,就当是他们当差不错的奖赏。”
“将军不会还要在这些银子上与我计较吧?”
我靠在软榻上,随手翻着话本,漫不经心得回应。
“罢了,既是我赠予夫人的东西,夫人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。”
他转身就走,带着那把弓。
想来,应该是去送还给这把弓如今的主人。
原本我想着,若他得知我将他赠予我的生辰礼物卖了之后,能有一丁点的动怒,那至少,我与他夫妻五载,至少还有一丝值得他动念的情意。
又是我赌输了。
三日后,漠北来聊和谈的使臣进京。
皇帝为显宽厚,特地在皇家的避暑山庄办了一场接风宴。
帝京之中的皇家贵胄齐聚,我随林北望进殿时,洛瑶侍在皇帝左近,见到我,虽是克制的点头致意,也难掩她眼中的欢欣。
洛瑶应当是完全没有注意到,其实林北望每次见她,也是这般眼神。
此前我早已察觉了些蛛丝马迹,只是我不愿相信,选择了刻意忽略。
酒过三巡,舞姬正伴着乐声翩翩起舞,却被漠北使臣边上的男子出声打断。
他只着了一身仆从的粗布蓝衣,却依旧难掩眉宇间的贵气。
他指了名,要皇帝的御前女官如同舞姬一般以娱宾客。
一月前的战事,漠北虽败,可我们也是损失惨重。
和谈桌上的筹码,依旧是势均力敌。
也难怪他在宴席上如此嚣张。
全场寂静。
包括成为话题中心的阿瑶。
率先拍着桌子怒喝出声的,却是林北望。
“拓跋川,别太过分!”
满殿的帝都世家名门,望过来的目光里,纷纷闪烁着惊疑与好奇。
太后与皇帝都没说话,我这个亲生姐姐也没有说话。
向来沉稳寡言的林少将军,却先急了。
我叹了口气,按住了林北望,举着酒杯起身。
“只是跳舞有什么乐子,七皇子也是武将出身,与我这个‘弱质女流’比比箭术,如何?”
我听到林北望喊出拓跋川的名字。
这才想起来,我们应该是见过的,在战场上。
我这一身的旧伤,都是拜他所赐。
他似乎也认出了我,举着酒杯同我共饮,笑容玩味。
“原来是长烟郡主。”
“多年未在边关见到你,还以为当年落阳谷那陷阱是真的除掉了你。”
“别来无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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