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这五年，你究竟变坏了多少？

「你这么狠毒，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！」

哥哥抱着江妤急步离开，背影冷漠。

我躺在山洞里，看着渐渐逼近的、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的野狼，如释重负的笑了笑。

哥哥，祝你和江妤伉俪情深，白头到老。

你那不成器的妹妹，终于快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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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一次见到哥哥姜珩时，他刚刚从边关回来。

一听见他的消息，我就迫不及待的迎了出去。

哥哥他......可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。

算起来，我们已经有五年未见了。

不知，他在关外过得好不好，还适不适应那里的气候？

一到前厅看见他，我的眼眸就不自觉湿润了。

他脸庞轮廓分明，一双眸子亮如星辰，嘴角挂着几分笑，简直和从前一模一样。

「哥哥！」

五年来的委屈和想念仿佛找到了宣泄口，我禁不住叫出口来。

气氛却凝滞了一瞬，我能感觉到江妤恶狠狠盯着我的眼神。

可我来不及管她了，只眼巴巴地看着哥哥，期待他和小时候一样，从身后蓦然一个小礼物来。

这是我们从小的约定。

可什么也没有。

他只微垂了眼眸，冷淡地扫了我一眼，轻轻颔首后，便转向了江妤。

「小妤，你看，这是什么？」

他笑语盈盈地从背后拿出一个毛茸茸的白团子。

江妤夸张的娇笑起来：「哇，小狐狸！谢谢衍哥哥，你对我真好！」

江老爷和白夫人也笑起来，四人寒暄着，处处萦绕着一股温馨的氛围。

我愣愣地看了看哥哥，又看了看从他手里递出去的小狐狸，鼻头一酸，差点又不自觉落下泪来。

这......这明明是小时候我们约定好的及笄礼。

江妤不着痕迹地盯了我一眼，故意笑道：「小莞，你怎么不继续去祠堂跪着呀，难道要衍哥哥帮你撑腰吗？」

我沉默地看向哥哥，心怀希冀。

那是她江妤故意将簪子放在我屋里污蔑我的。

从前......哥哥一定会问清楚缘由，即使我真的错了，他也会温柔地教导我，断断不会让我罚跪的。

「江妤姐姐，那......那不是我偷的......」

我嗫嚅着出声，期待哥哥能给我撑腰，就听他不耐烦的打断了我。

「姜莞，这五年来你到底学坏了多少？」

「偷东西这种事你还认识不到错误吗？五年了，一见面就给我添堵吗？」

「快去祠堂跪着吧。」

刚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，我刚想继续说，就见他不耐地偏过头去，江妤抱着雪白的狐狸冲我笑。

「小莞，趁着天亮你快去跪着吧，不然，要是拒不认罪再有别的惩罚怎么办？」

甜美可人的声音让我狠狠一抖，看着她的眼睛，我浑身发寒。

我怎么忘了，只要有江妤的存在，那就永远不可能有人信我。

跪在祠堂里，寒意侵袭了我的膝盖，我浑身冰冷，只觉得意识渐渐模糊。

恍惚间，我想起了从前。

哥哥他......从前明明很宠我的呀。

他从不会放任别人欺负我，不管是谁，他都永远将我护在身后。

那年我想要冰灯笼，他策马去宁江极地里拿了冰雪，给我做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灯笼。

怕它化了，他将马车上放满了冰，明明自己冷的直打哆嗦，却仍笑得开心。

他说。

「我们家菀菀就是小公主，想要什么哥哥都能替你找来！」

我还故意问：「那我想要天上的星星呢？」

他还是笑。

「要星星，哥哥也替你摘！」

什么时候变的呢？

也许是那年大雪，爹爹和娘亲惨死之时吧。

我确实该死，当年若不是我在雪地里摔了一跤，爹爹和娘亲也不用回头找我，更不会被路过的马车踩踏，丧命于车下。

我亲眼看着他们流尽了血液，在雪地上渐渐没了生息。

临死前，爹爹还笑着和我说：「菀菀，你和哥哥要好好的，哥哥会照顾好你。」

可是赶来的哥哥哭红了眼，再也没有给我过一分温暖。

我永远记得，他眼睛充血，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是一个仇人。

「姜莞，是你害死了爹娘。」

恍惚间，冰冷的泪水流过面庞，激起一片颤栗。

我似冷似热，连跪着的身形都维持不住。

「连跪都不好好跪，姜莞，你真的变了。」

意识朦胧前，我听到了哥哥的声音。

哥哥，不是的......

我好冷......

我张开嘴想说话，嗓子却如同被一团棉花糖赌住般，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「别装了，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小妤都告诉我了！」

「我真的没想过你这么冷血，我在边关五年，从未收到过一封你写的信！本想和你好好说说，你这个样子，看得真让人厌恶。」

他朝我劈头盖脸扔下一些信，携着一阵风走了。

我努力睁大眼睛，却看到江妤的字迹。

「偷东西」、「打人」、「不学无术」......

我知道她一贯爱泼脏水，只是这种种字眼还是让我的心狠狠揪了起来。

哥哥，我怎么可能不给你写信？！

可全被江妤拦截了......

我奋力起身想拽住他的衣角，却「砰」的一声摔在地上。

「莞莞，你怎么了......醒醒？！」

最后一瞬，我听到有人焦急的声音。

是你吗，哥哥？

眼前一片黑暗，我仿佛置身泥沼。

江妤笑嘻嘻地拿起火钳，烧红的烙发着莹莹火光。

「你这个贱人，别想和我抢衍哥哥！」

「啊——！」

我忍不住尖叫，鼻间似乎能闻见烧焦的味道，皮生生被烫掉了一层，能看见肉的鲜红。

我吓得浑身哆嗦，猛然睁眼，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。

「姜莞，我劝你一个字都不要和衍哥哥说，知道吗？」

床边，江妤如梦中一样，嘴角漾着温柔的笑意，眼底却藏着让人胆寒的阴毒。

「你这个贱人，就是个倒霉鬼，知道吗，你又害的江渊被打板子了哦。」

「上次的伤还没好，这次又下不了地了。」

江渊是江府的庶子，与我青梅竹马，两相依偎，却每每被我害得不成样子。

「我......我不会作妖的......你放过我们好不好？」

「我保证不会说的......」

我艰难地起身，试图拉着她的手，哑着嗓子开口。

门扉似有声响，她立马勾起唇，露出一个狡黠地笑。

她猛然朝后仰倒，口中还娇滴滴地溢出一声尖叫。

过高的温度烧的我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，直到哥哥放大的怒容出现在我面前。

「姜莞！你到底在干什么？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