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朝颜和齐渊
封后典礼那天,他本想让我服软,却没想到冷宫里只有我冰冷的尸体。
他抱着我的尸体号啕痛哭,封后典礼自然没人敢再提。
柳清歌差一步成了皇后,却不甘心。
醉醺醺跑到齐渊寝宫的时候,被齐渊扼着脖子,险些丧命。
我看到柳清歌哭红了双眼,沙哑着声音问他,“陛下可曾对清歌有过一丝真心?”
齐渊连个谎都不愿撒,“未曾。”
齐渊一生未娶,除了白日能冷着脸处理政务,其余的时间都在我死去的那间屋子,抱着我的灵位,边哭边笑。
“朝颜,我每日不敢松懈,这天下想让我死的人太多了,他们是不是再为你报仇?”
“你有没有找到樱桃?她是不是特别怪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啊?”
齐渊一辈子都陷在痛苦的泥沼中,执念太深,死后来到了二十一世纪。
而那位爱而不得的女将,也因一份执念来到了这里,甚至变成了我的模样,但她却没有一点记忆。
晚上下班的时候,我的鞋子有些不合脚,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绊倒在地。
一直用作伪装的眼睛掉落在地。
抬头时,我正好看到了站在我面前,一脸惊诧的齐渊和幸灾乐祸的柳轻语。
我心头一震,抓着眼镜就要逃跑,却被他一把拽住。
“朝颜!”
我甩开他的手,表现出一脸的愤怒。
“什么朝颜?齐总监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,上午就问我这个名字,跟你说了不是你还来,是不是鬼上身了!”
我夹枪带棒的话对他没造成一点影响,他依然在强调,“眼睛,你的眼睛和朝颜一样。”
我用力翻了个白眼,“你自己听听你在说什么?女朋友还在身边,就别和我说这些奇怪的话了,让人家听了还以为我不要脸插足你们的感情。”
“我没有女朋友!”
我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柳轻语,嘟囔了一句,“关我屁事啊。”
我一瘸一拐地往电梯方向走,齐渊不甘心,上前再次拉住我的胳膊,彻底激怒了我。
“给我滚开!”
齐渊愣在了原地,他没想到我反应竟然这么大。
“齐总监,不要仗着一张脸就觉得全天下的人都会喜欢你,你要是在这样跟我说莫名其妙的话,我就向上级部门告你职场性骚扰!”
回到家里,我惊魂未定。
在齐渊面前,我很难保持镇定,在他抓着我的时候,我甚至以为隐藏的秘密就要被他发现了。
我突然想到了前世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场景。
大雪满天,奄奄一息的齐渊趴在雪地里,用满是冻疮的手抓着我的裙角。
“救我,求你了......”
我低下头,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,虽然狼狈,眼神却闪着光。
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少年,也是这一眼,十四岁的我心软了。
我把他带回了公主府,他说他叫阿渊。
在大魏,只有奴隶才没有姓氏。
他成了我的侍卫,高高的领子可以将他脖子后面奴印挡住。
他对我非常上心,我喜欢爬树,他就站在下面,随时可以接住不顾一切向下跳的我,我喜欢动物,他为我搜罗各种名贵品种。
因为他曾经是奴,所以就连世家公子家的家仆都能对他欺上三分。
但他也是我的人,我便出手一一报复。
父皇知道后,觉得我有失公主身份,便让我跪了整整一夜。
他也陪我跪了一夜。
因着第二天是我的生辰,父皇便免了我的责罚。
每次生辰,我都要亲手为自己打磨一根木簪,当我把打磨好的木簪拿到阿渊面前炫耀的时候,他只看到了我手上的伤痕。
十五岁生辰,我去寺庙祈福,路遇刺客。
侍卫们护送我回到公主府,阿渊主动殿后。
他回府后,一身的狼藉,伤口不停地流着血。
我连忙去唤太医,他在昏迷前从怀中掏出了一根木簪。
“殿下玉手娇嫩,这种粗活卑职来做就好。”
十六岁那年,我意识到了父皇并不是明君,而是个暴君。
我屡屡遇刺,都与他滥杀无辜有关。
一次遇袭,阿渊为了保护我身受重伤,太医来了也只能摇摇头。
我趴在他的身上,不顾身份地嚎哭,什么公主,什么金枝玉叶,我只是想让他醒来。
他被我哭醒了,粗糙的手指替我擦着眼泪。
“殿下别哭,卑职不值得。”
因为这句话,我吻了他,我要让他知道,阿渊是最值得的人。
伤好后的阿渊,在月下对我许下誓言。
“殿下,卑职此生愿一直保护您,只有您。”
十七岁,他成了我的驸马。
也有了自己的姓,齐。
大婚那日,齐渊抱着我,“朝颜,朝颜,我好爱你......”
我欣喜不已,却听到他说了一句,我若不是公主该有多好。
我对他说,不管我是不是公主,他都是我最喜欢最喜欢的阿渊。
我本以为他在意的是身份的悬殊,后来才知道,我如果不是公主,也许真的会很好。
一年后,我们有了女儿樱桃。
樱桃很黏齐渊,齐渊也会带她玩所有曾经陪我玩过的游戏。
我以为,我们的宝贝会一直这样开心幸福。
齐渊发动宫变那日,我的樱桃病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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